成思危：希望社區銀行能夠發展
發布日期：2013-07-13
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思危發表演講 中國金融信息網 趙鼎 攝
2013中國中小企業投融資交易會于7月13日在京召開。本屆大會主題為“小企業 大夢想”。第九屆、第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成思危表示，希望社區銀行能夠發展起來，能為中國幾百萬家中小微企業做到更好的金融服務，使我們的虛擬經濟，實體經濟相互促進，相互繁榮。
以下為文字實錄：
大家知道我多次講過大國有大企業是我們國家經濟的軀干，是脊梁骨，但是大量的中小企業，小微企業是我們國家經濟的血肉，如果說沒有大企業，沒有脊梁骨一個人站不起來，如果只有脊梁骨，沒有血肉就成了架子，所以中小微企業對我們國家發展是起了重要作用的。而中小微企業絕大多數是非公有企業或者是民營企業，大家知道在改革開放以來，中央對民營企業的作用越來越穩定，最初是對國有經濟有意的合作，有必要的合作，然后是社會，市場經濟最重要的部分，十六大把報告非公有制，人事，單位6種人事都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者，十七大提出兩個堅定不移，“十八大”又提出了兩個堅定，對發展非公有制的重要性，我覺得現在看還是有認識不夠的，雖然國家出臺了36條一是平等對待，這次“十八大”提出了各種所有制應該是能夠同樣使用生產資料，平等的參與生產競爭。但是薄利門現象等等還是存在，這就說明我們需要進一步提高對非公有制企業，特別是非公有制的中小微企業重要性的認識。
現在講中小企業非公企業重要性一般是講GDP的貢獻，對就業的貢獻和對國家財政納稅的貢獻，我覺得光講政治是不夠的，非公企業在中國的重要性還有三條必須要記住，第一條他是創業性經濟的推動者，大家知道國有企業有創業問題，資金是國家給的，而中小企業他是通過積累自己的第一批資金來促進發展，每一個中小企業成功人士的背后都有一大篇故事，剛才他們已經講了。大多數真的是通過他自己的努力來達到今天的目的。我們看看美國的經濟，主要是依靠支持創新者創業發展起來，不管是喬布斯，都是原來的普通的大學生，在風險投資的支持下把他創新變成產品，變成企業，變成產業，最終在實現個人價值的同時，也實現了社會價值。所以這就是在中國推動風險投資。可以說沒有中小企業，就沒有創業經濟，沒有創業經濟一個國家的經濟就沒有活力所以這一點對這個要認識。
第二個就是中小企業他有助于打破軌道，壟斷本身是一種不公平的現象，特別是被勞動者不公平，對消費者，只有中小企業發展，進入了沒有市場準入限制，他才能夠進入各個市場，通過壟斷和壟斷企業競爭，最終使得消費者受益。你不相信你看看例子，凡是沒有控制的部門最后都是消費者受益。
第三個就是完善了我們社會體制經濟，大家知道計劃經濟時期，政府什么都管，實際上很多市場上的邊角地方，市場上新發展出來的產業，政府管不到也看不到，但是中小企業有敏銳的感覺，有市場，有縫隙就可以去添補，市場將來有希望的產品，有希望的產業就可以去發展，所以我們說對中小企業的重要性我們不要僅僅靠傳統的GDP，就業，納稅要從增強中國經濟的活力，完善我們的社會經濟，這些方面來看中小企業的必要性。
就是根據我最近的調查，目前從事實體經濟的中小企業，面臨三大困難，第一個大困難就是融資成本太高，現在的中小企業要想向銀行借錢，首先就是沒有關系借不著，我到溫州調查的時候，他們說10%的中小企業從銀行借不到錢，第二即使你能借到他也不是按照銀行真正的公布的貸款利率，有的要收咨詢費，有的要浮動幾個點，有的甚至你借了錢先把利息扣起來，有的是你甚至借了要錢要反存多少，這樣使中小企業融資成本非常高，這實際上就是一個現實的中小企業發展，影響中小企業由于資金鏈斷裂而產生問題，所以跳樓的，跑路的，你說他愿意跳樓嗎？當然不愿意，他當然是確實是受到資金的壓力，所以死了一大批。第二稅賦比較重，這確實也是一個問題，稅賦除了正常稅以外，還有各種的費用，使中小企業負擔重，大企業也會受到負擔。中小企業就比較好欺負。第三就是勞動力的成本的增長，高于勞動生產率的增長，這也是很大的問題，大家知道勞動生產率是你創造的財富，就是說創造的增加，這里面還要分三塊，一塊是稅收，一塊是企業的，在有一塊是給勞動者報酬。近年來，我們的生產率是有所提高，但是提高不快。我們第二產業創造的增加值大概是20萬億，每個人平均10萬，10萬分3萬。如果你勞動生產率不提高，而勞動成本提高的很快，必然就是造成企業利潤的減少，甚至企業沒有利潤，虧損。有報道說這幾年來勞動力成本增長百分之60%，我們有的是聽報告，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如果說勞動生產力是一個問題，如果保持勞動率成本不提高這會給企業造成負擔。要有一個度的把握，一定要隨著勞動生產率的提高而提高勞動報酬，否則靠什么。所以這三大困難是當前困擾著我們廣大中小企業的問題。
今天我就講一個問題就是融資的問題，中小企業融資成本反映了什么問題？反映創造的財富在實體經濟和虛擬經濟之間分配不合理的問題，財富是實體經濟創造的，創造出來的財富如果說都讓銀行拿走了，那當然了大家都不愿意干實體經濟，還不如去炒房，炒股或者是高利貸，干別的事情，但是實體經濟太高，就容易去干事情。美國的次貸危機的發生，我認為是實體經濟落戶，因為他吃到甜頭了，他用別人的錢來賺錢，他美國實體經濟占GDP的42%，為什么？因為在美國他債券平均的利潤4%，在美國投資的回報率是8%，他借別人的錢賺8%，在還給借他錢的人，在這種下他不搞實體經濟的，他搞虛擬經濟穩當的拿錢。當年回報率高于利率是沒有問題的，比如說的杠桿化率是25，你有4萬的本錢，可以做100萬的生意，其余96萬是借的，匯率率高于利率，如果一旦低于利率，你這4萬塊錢連賠給人家都不夠，美國的問題在這，次貸比較大的。從次貸在回去以后就到了普通的債務，就變成了債務危機了。本來如果發生違約情況，你去借新貸還老債能頂住，如果沒有人給你新貸你就沒有辦法還老債，這就出現問題了。如果大家都違約就發生信用危機了，當你把錢買股票，股債券都是保留 所有權，但是喪失錢的使用權，因為你有所有權你要他付息，分紅，但是你的所有權靠什么保證，靠一張紙，靠借款條，現在電子金融發達連紙都沒有，靠信用制度。如果大家違約不還錢，信用制度就被破壞了，就發生信用危機，銀行就不敢貸款了，投資者就不敢投資了，怕投資以后打了水漂，消費者消費怕將來經濟情況不好不敢消費，這樣所以就造成了經濟危機。所以我們金融的問題是我們一定要做到讓利潤在虛擬經濟的實體經濟合理。
第二一定要很多認識到實體經濟是創造社會財富的基礎，我跟銀行的同志說過，存款人和貸款人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如果沒有人存款，沒有人貸款銀行靠什么賺錢，但是實際上銀行沒有這個概念，服務意識差。甚至有點衙門作風，你要進門服務態度不怎么好，所以這是銀行業服務意識不行，非常重要。我曾經聽在日本打工的一個學生，當地的小銀行的工作人員，一般是在面館快關門的時候來了，老板把一天賺的錢存進銀行，第二天銀行開門又拿著小票把錢找回來，我們的銀行有這樣的服務態度嗎？我看恐怕沒有，只要你去存款有一個笑臉就不錯了。再有一個就是我們也應該看到從商業銀行本質來看，大銀行本身就是嫌貧愛富，本身就是這樣的性質，因為要賺錢，你想他給大企業貸一批款一個億，給你小企業500萬，他交易成本高，大企業不但是國有企業，如果出問題也不怕，最后找政府，小企業出問題沒人管，對于小企業來說也是弱點，小企業因為規模小，多半是非公有制企業有風險，大企業沒有了最后找國家，貸給企業出現問題沒人找。
第三我們有的小企業確實管理不規范，怎么解決？我2005年就開始調研，當時提了一個建議就是要建立為小微企業服務的所謂社區，這個社區銀行在國外是有比較普遍，像美國1200家社區銀行。社區銀行第一好處就是規模小，肯定為中小企業服務，不可能大企業服務，第二他的因為他在一個社區里，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就少，大家在一個社區里面抬頭不見，低頭見，如果你違約就別想在這個地方站住腳。第三個社區銀行規模比較小，包袱也比較少。所以社區銀行建立我覺得是解決中小企業的融資重要的環節，我是主張真正為中小企業服務這樣的小型銀行。為什么？這是我剛才講的，大銀行看不起小企業，他也不愿意給小企業服務，所以你是要給小企業量身訂做，牛頓是有名的科學家，他當年他兩養了兩只貓，他當年在墻上開了兩個洞，一個大洞一個小洞，有人說開兩個洞干什么，小貓走大貓的路就可以了。如果大貓小貓同時走的話，大貓把大洞占了小貓就沒地方走了，所以這種情況一定要給小貓開起來，這就是科學家的思維。你要想大銀行給小企業服務說實話是掐著鼻子走，我們只有開展小銀行為小企業服務。
另外大銀行給小企業貸款有的人說了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當你發展好的時候給你受信，當你發展不好的時候會催你提前還款，我們要有真心實意扶植小企業的銀行。但是真正要解決不容易，要解決三個問題，第一大問題要有社區保險，萬一銀行垮臺了怎么辦？所以美國專門有規定，10萬元以下強制銀行給錢，一旦出問題了你的錢保險公司賠，保險費銀行給。從93年開始就提這個問題，但是多年來是推不動，大銀行不愿意干，我跑不了，何必多此一舉搞保險去，當然這次中央金融有關的文件里又提了還是要推進保險。貸款利息應該是提高一點，這個會比實際貸款高，但是企業也能承受。第三個問題就是要解決成立社區銀行，解決一些實際的問題，有關制度的規定應該是不一樣的，跟財政的辦法，我們在溫州，天津搞試點，一個就是民間集資，另外一個收購大型的銀行的支行。所以我們說是不是下決心向中央建議，先搞幾個搞試點，搞出試點來，看看效果，然后在全國去推。昨天晚上湖北省書記，還有省長一起吃晚飯我也跟他們講了大貓，小貓，他們聽了也覺得確實有必要。
這種社區化的運作機制也應該給我們思考，我覺得社區運作應該有幾個，一個貸款數量，每一筆貸款不能給多少。第二個要做基本的創新，比如說允許企業用他的應收帳款抵押，打折來做。在一個小企業最大的問題除了創新型企業，中小企業板數量很有限，不準發行債券，上市有困難，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商業票據，大部分是銀行融匯票據，即使允許商業票據也是大企業的，小企業的商業票據沒有銀行接受，但是我覺得社區銀行應該收一些小企業的票據，人家欠我的款我可以拿來貼現的，當然這里面有風險就是擔保的問題，我的主張設企業連保，企業和他的上下游，現在的競爭不是單個企業的競爭，而是供應量，供應鏈的對接，企業和他的上下游之間是一個對接的關系，大家互相支持，這樣來處理擔保的問題，這是我個人學術的意見。
最后還有一個方式就是租賃，單位企業購買設備要投資很大，而且設備他可能過幾年過時了，所以我們要發展租賃，就是說租設備，你的成本就低了，當然總的還要花很多錢，但是相對利用租賃的方法來減少一次性的投資，這也是中小企業在融資方面的非常必要的手段。當然要靠真正的社區銀行，真正靠實踐慢慢可以做的創新。我覺得最關鍵的就是搞社區銀行的人心里裝著老百姓，裝著中小企業的人，不是拿中小企業做搖錢樹，大家要榮辱與共，要有這樣一種心態來加強銀行之間的合作，由于企業和銀行的人大家比較熟悉，所以這種情況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今天我想給大家關于中小企業融資問題把2005年做的調研結果結合最近的思考，希望中小企業協會，全國工商聯幾家能夠聯合起來向中央提這個建議，我們集中力量搞好他，在地方有積極性的地方搞好幾個試點，真正看到支持中小企業公司發展的效益，然后在全國推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希望社區銀行能夠發展起來，能為中國幾百萬家中小微企業做到更好的金融服務，使我們的虛擬經濟，實體經濟相互促進，相互繁榮，我就講這么多，謝謝大家。（中國金融信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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